我在台灣工作的年資很淺,工作不滿一年後便出國進攻碩士。
在台灣的第一份工作,是和大學好友們創立的服裝品牌,找投資,找通路,生產樣衣,每一針,每一線,都是20來歲的熱血以及對於未來的期待。
出國後,進入了showroom,面對著不熟練的義大利文,每天都是如履薄冰,深怕從長官或客戶嘴裡吐出的天文字,又會讓我笨拙的身影留在他們印象中。
因為工作的關係,每年要出差到巴黎至少四次,下飛機後在前往飯店的沿途中,我總是回想穿這惡魔的Prada的電影情境,深許也許有天,我也能在時尚的場合中大展身手。
巴黎的一切都是耀眼奪目,接過服務生端來的巧克力麵包,迫不及待的放入嘴中的那刻,彷彿將整個法國甜點文化都咀嚼在嘴中。
稀薄的冷冽空氣吸入肺部的無時無刻都提醒著我,我的職場生活正式進入穩定,終於擺脫了每天早晨瘋狂地發送履歷,在千萬數次點開郵件收件夾失望的發現沒有面試的機會。
在全球採購員群聚的展場中,各種語言交談聲中,好像在那一刻與時尚圈又更靠近了一步。
回到義大利等待我的總是無日無夜的工作,從早到晚,最長的一段時間是連續21天持續的工作沒有一天的休息。
不過在這段時間的努力中,除了語言上的進步,對於時尚圈通路的運轉又有更深的了解,夢想著某一日,自己的品牌也會被推進展場中,掛上我的設計理念,傳達那些我在每個線角,每個剪裁線背後對美的訴求。
離開了Showrorm後,我擔任起了採購的職位,從義大利北部到南部,從巴黎到西班牙,再從西班牙到中國,短短的一年內,跑片大江南北,因為時差的關係,從早到晚都在工作,但是當時心中的踏實感,即便工作再繁忙,老闆再不講理,我彷彿看到剛來到米蘭的那個我在這幾年中的茁壯。
離開採購職位後,我進入了零售業,這年也是義大利經濟開始衰弱的開始。
我記得面試官問我的第一個專業問題便是: 你對這個品牌有甚麼了解?
慶幸在出發前有對該品牌做了基礎的了解後,順利被錄取。
直到了這一刻,我好像被打回剛碩士畢業後那種不安的感覺。
我在之前的經歷變得不再重要,公司裡一層又一層的人事安排,對上對下的應對進退,讓我常常在團體裡吃虧,更不用提背黑鍋。
除此之外,獎金、健保、勞保等繁瑣的規定,都在之前的工作領域裡沒有出現過。
每天早晨開會長官檢查妝容,指甲,以及儀態;公司期許你成為團體中的一份子,不標新立異,換上如同晚禮服的制服與高跟鞋,我們每一個人都被期許著成為品牌大使。
任何帶有負面的語言都不能出現在服務客人的交談: 沒有這個款式,不可以,不行,類似此話語都不能出現。
米蘭服裝周時,矮跟的高跟鞋必須替換成12公分的包頭高跟鞋,包頭以及乾淨的妝容要持續8個小時。
在這個分店工作的幾個月,我還抓不到重點,直到被調到另一間分店,在那裏,我告訴自己,唯一的一個工作機會,我必須要抓住,要做就要做到第一。
兩年後,成為店裡前二名的銷售員,也因為如此,我又被調離這間分店,進入了米蘭拿波倫大街的主要戰場。
新開幕的這間店,從每個分店找來前幾名的銷售人員,以及從其他精品店挖角過來的資深銷售人員,我們都不知道,接下來的這場戰爭好不好打。
開幕的那天,我們從早上10點站到凌晨一點半,店裡的照射燈把大家的臉照得紅通通的,這是新的里程碑,對我,對每個人都是。
告別這個團體的那天,我看著極盡奢華的精品店,專門的裁縫阿姨,不同於其他店家的制服,由巴西運過來的綠色大理石,我哭了,這一段精彩的人生經驗,讓我看到了精品業的瘋狂與奢華,我有幸參與其中,也有幸在這間公司裡學到與客戶交談的專業,那些衝突與不愉快,也隨風而逝。
被挖角到了另外一間精品的兩年後,我揮別米蘭這個我深深愛著的城市,告別這10年中所結交的朋友,那些我常光顧的餐廳與角落,前往了瑞士。
今年是我到瑞士工作的第三年,回顧過去,有笑有淚,我相信,這些經歷都不是時光的流逝,而是一點一滴的累積,對我來說,這是一小步,在人生的階段中,雖然與我預設的方向差得很遠,但是這些經歷對於心靈的成長以及面對挫折的應對都是寶貴的課本。
我期許在今年,我能有所突破。
與各位在世界各地默默為生活努力的你們,共勉之。
每個人的經歷都很寶貴,即便沒有大紅大紫,但是不愧對自己的每一天就是努力的象徵。
努力成為影像創作者的我,附上youtube連結,希望在文章之餘能帶個大家歡笑。
https://youtu.be/y2IuIIyG5-Q 或是點我進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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